硬骨见鹿

#生贺HE

#请勿上升真人

小王子生日快乐，岁岁平安，世世长安。

 

00.

八烊千玺

一小时前  来自七块钱的iPhone

 

好吧，现在确实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因为距离他们分开也不过一年而已。又不是和别人公开恋情了好像也没有放弃的必要，还可以再继续坚持。但很抱歉我想我要走了，也没别的，就是觉得足够了吧。

 

从十年前喜欢上他俩到现在，能一起走过那么多年，我知足了。

 

那个时候傻乎乎的，一个相望的眼神都能让自己抱着被子打滚，一句话就恨不得跑到阳台上大喊，瞧见没，这是相爱的一对！

 

他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过呢？

 

我最近总会想这个问题，后来我把问题改了改，他们到底有没有相爱过呢？

 

我以前告诫过自己，不要真情实感追cp了，因为都是我自己的猜测，可少年人的感情太过美好，我不忍心去阴谋什么。

 

就那么一个瞬间，掉进了以为的永远里。

 

今天看到他们沉默擦身而过的视频，突然想到，我心心念念的两个男孩子终于真的有了各自的人生。

 

或者说，终于真切地让我感受到他们不在一起了。

 

时光啊，你慢些走吧。

 

我爱的少年看尽一生都不够。

 

我明天就要结婚了，那个男孩子在最后的十周年演唱会上向我求的婚。

 

组合解散的时候没有好好说再见，这次或许可以跟你们告别。

 

可我真的放不下。

 

不甘心。

 

“后来你看过好多真的假的甜蜜爱人
 举世无双很般配可不能代替他们
 不是他们用风花雪月来制造伤痕
 钟情和陌生都很认真”

 

“别等了，去各自新的人生。”

 

BGM:意难平

 

 

 

01.

王俊凯抬了抬沉重的眼皮，车内的暖气开得有些高，甚至逼得他额角冒了几滴汗珠。柔软的坐垫也缓解不了刚刚沦陷循环的梦带来的窒息，像是从年少时埋下黑暗种子的土壤里探出无数触手，圈紧他拖进没有光亮的世界。

 

其实那些梦重复而又单一，只不过是一次次梦见易烊千玺。

 

王俊凯又想起刚刚典礼的红毯采访，他仍旧是挂着十年前就学会的笑容面对来势汹汹的长枪大炮，他早就不在意了，老实说这些都不算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因为有些答案早已是烂熟于心的范本。

 

“听说最近有制作人邀请你和易烊千玺上一档综艺节目，请问小凯接到通知了吗？”

 

王俊凯笑得更开心了，他刚做好的刘海有些遮住视线，他心里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根本不需要通过大脑：“千玺他……”

 

“不好意思采访时间到了。”

 

唇角的弧度平了，像是本来甜蜜的冰淇淋瞬间化成了过于甜腻的奶油。王俊凯终于想起了他和易烊千玺之间已经不是可以当着公众随意说出的问题。

 

因为会有人妄加揣测，因为他们已经是独立的个体。

 

啊，那些问题的范本是该删除的回忆。

 

王俊凯该长大了，该学会怎么“钉”的一声清除多余的垃圾。他又想起了刚刚的梦，世界上是不是可以设计出一台机器，能把不舍却多余的东西全都废除，就像把纸放进碎纸机里，都成了散落的再也拼凑不起来的杂物。

 

王俊凯眯着眼睛，身上的西装突然有些勒人，他伸手松了松领带，又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他其实一直都不大喜欢穿西装，易烊千玺也不喜欢。他们曾经穿了T恤大裤衩人字拖然后在北京凌晨三点的街头狂奔。

 

入秋北京的夜风卷着袭进骨里的凉意，跑在他前面的易烊千玺突然转过头。那个男孩子在外头很少这样笑，露出两排牙梨窝陷得那么深。

 

王俊凯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易烊千玺抓住，柔软细嫩的掌心包裹住他有些磕人的腕骨，他被易烊千玺拉的一个趔趄。

 

易烊千玺的话是顺着风飘进王俊凯的耳朵里。

 

他说，王俊凯，要跟上我。

 

王俊凯当然会跟上易烊千玺，那个北京的秋夜他是这么回答易烊千玺的。

 

现在昏黄的车里，他也是这么回答易烊千玺的。

 

身边的小马哥凑得近了些，他看王俊凯睡得不安稳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

 

“小凯，最近累了吧，要不那个节目就推了吧。其实说到底也只是利用你和千玺炒热度。”

 

王俊凯偏过头，他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车窗上。手机里上一条和易烊千玺的消息还停留在一个星期前，易烊千玺跟他说隔得真远。

 

那是刚参加完一个慈善晚会，王俊凯几乎需要探着头才能找到易烊千玺在哪里。走出会场的时候，他收到了易烊千玺的微信。

 

他或许是能想象出易烊千玺发消息时候的表情，嘴角微微向下撇着，手指在键盘上打字然后被胖虎催促着向前走。

 

他的小朋友还是会因为不开心而眉眼低垂，王俊凯留意到他的不贴切用词。易烊千玺从来就不是他的。

 

可是，王俊凯调整了一下手上的腕表，小朋友是他的，是孤独的尽头他留下的秘密。

 

王俊凯是亲过易烊千玺的，那天他们偷偷躲在一起喝酒，开启啤酒拉环的清脆声成了王俊凯最清晰的记忆。

 

易烊千玺醉得很快，两边脸颊都是红扑扑的，但是很乖不吵也不闹，只是靠在沙发上悄悄阖上了眼睛。

 

王俊凯的眼神悄悄瞥向那个浑身似乎都被酒精熏得发烫的男孩子。他不确定地向前俯身，直至易烊千玺滚烫的呼吸打在他的下巴。

 

王俊凯紧张地攥紧了衣服的下摆，易烊千玺的嘴唇有些干，他碰到了些扎人的死皮然后伸出舌头迅速舔了一圈。

 

王俊凯的脸大概比喝多了的易烊千玺还要红，他迅速站起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那个吻似乎就是他松手后衣服上的那片褶皱，过段时间就消失得干净。

 

王俊凯瘫坐在地板上，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空酒罐，将它们一个个叠起。他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易拉罐一直在往下掉。

 

他抿紧了双唇，易烊千玺的味道还留在上面，是甜的。

 

时间是一个沉默的旁观者，他无论如何也做不了告密者，甚至只是偷偷地掩藏起少年人纯真的爱意。

 

“不用了小马哥，我想他。”

 

王俊凯将手覆在柔顺的布料上，手指轻轻敲击大腿。他打着节拍旁若无人，似乎是刚刚的话带来了一时兴起。

 

“已经抱得太紧已经忘掉体温，已经爱得难于追问果里那因……”

 

王俊凯唱了两句就停了音，小马哥在一旁正听得认真，即使那些粤语发音他也听不懂。

 

小马哥以为王俊凯是忘了词，毕竟这好像也不是最近的歌。可他看着王俊凯低下头，微长的刘海遮了好看的桃花眼。

 

王俊凯只是垂着头，然后笑了笑。

 

已经抱得太紧已经忘掉体温

已经爱得难于追问果里那因

已把赤躯贴近

深深感应那灵魂共震

全部世事亦沦落陪衬

眼中只得身边这个人

 

王俊凯重新闭上了眼睛，也不去回忆接下来还有什么行程。他眼前是在公开场合和易烊千玺一次次的擦肩，仿佛如自动播放的电影。不过这样烂俗的剧情也不会有观众喜欢。

 

但王俊凯逃不出去，他脑袋里还在放着歌，然后易烊千玺抬起头看他，再也没有笑了。

 

 

 

 

 

02.

易烊千玺听到消息通知音的时候，他刚刚练完生日会的舞蹈。他拿过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满头的汗，然后解锁了手机。

 

置顶的联系人给他发了时隔一星期的新消息。

 

“千玺，你觉得那个综艺怎么样？”

 

刚刚跳完舞让易烊千玺大脑还有些缺氧，他必须坐在地板上才能慢慢想起王俊凯说的是哪个综艺节目。

 

大概就是一个过时的套路，明星居家生活类的，一期两个嘉宾，在一间房子里该干嘛就干嘛地度过两天。

 

王俊凯和易烊千玺重新合体。无论是展现当年宿舍气氛还是无处不在的摩擦都是噱头。

 

易烊千玺向来是不喜欢这样炒作的节目，可是他在脑袋里绕了一圈又回到自己心里，发现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易烊千玺不会再和王俊凯笑谈起以前，更不会聊起未来，他们甚至都不说现在。

 

只是易烊千玺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念起过去的日子，然后冷着脸讨厌起现在的生活。

 

他十几岁的人生里充斥着工作和压力，然后他选择快进直接跳过少年时代，成为不动声色的大人。

 

可易烊千玺又不停留着缝隙，以此来获取喘息的时间。他会主动找到那些口子，让阳光进来得正合适。

 

只有王俊凯，是不需要易烊千玺做什么，只要他出现就有光的缝隙。

 

到今天，王俊凯仍然是条缝儿，易烊千玺却不敢了，因为他往上走了，他怕踩上去就摔得什么也不剩了。

 

那天的晚会上，他看了王俊凯好几眼，这么说也不准确，因为他转头好几次看到的都是身边女伴染了色的头发。

 

易烊千玺习惯在每一次有王俊凯出席的典礼上找到那个人，甚至会让胖虎去问王俊凯的座位，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个私生，但他还挺认同，就像以前唱过的歌。

 

我为你发了疯，你必须奖励我。

 

王俊凯是奖励他了，给了他若即若离的温度，每一次眼神的交汇就像是有猫爪子在他心口上挠。

 

那不是痒，是一抓就满是血的疼。

 

易烊千玺现在才想起来要回王俊凯的微信，他最近总有点出神要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拿起毛巾展开覆在自己头上。

 

手机屏幕早就已经自动锁屏了，易烊千玺重新进入界面，手指动得飞快只回了王俊凯两个字。

 

“接了。”

 

易烊千玺重新从地板上站起，刚刚的舞蹈动作还有几个不熟练他还想再练练。

 

他将毛巾扔到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易烊千玺把卫衣的袖子拉下来遮住之前不小心磕到的淤青，腰上还在发疼，涂过药膏，隔着衣服还贴着暖宝宝，一阵阵暖意从尾椎上升让他终于可以忽略从窗户口跑进来的寒意。

 

奇怪，刚刚还没有那么疼的，为什么一想到王俊凯就开始了？

 

胖虎拿着外卖盒推开门，他不知道这个小祖宗怎么就非要吃那家店的菜了，认命跑出去打包带回来的路上，胖虎才想起来以前王俊凯说过，这家餐馆的味道还挺像家里的。

 

胖虎虽然是个糙汉子，但是易烊千玺就跟他亲儿子似的。那么点感情问题他知道得清楚，最重要的是易烊千玺也没想过瞒他，不然王俊凯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这份炙热的感情。

 

易烊千玺是被胖虎强制性拉到沙发上休息的，还没坐稳腰上就被人轻轻揉了起来。

 

易烊千玺笑出了声，然后叫了声小凯。

 

胖虎注意到易烊千玺刚夹起来的糖醋排骨又掉进了碗里，好看的手指微颤个不停。他叹了口气，实在是没了办法。

 

“千玺，你和小凯现在…要不就算了吧。”

 

易烊千玺只是小幅度摇了摇头，要不是胖虎一直看着他，怕是要忽略了这个拒绝。

 

“你看你俩现在，说个话都累，一起约着出门还要怕被拍，粉丝之间掐得比以前还厉害。”

 

易烊千玺这次头摇得更快了。

 

“不是，你都要二十四岁的人。总不能还想着十四岁的愿望吧。千玺，你俩总得各自找对象吧，就是你不找王俊凯也得找吧。”

 

“不会。”

 

易烊千玺终于是开口说话了，声音有点哑。胖虎都快怀疑易烊千玺现在是红着眼睛，一看那人正啃排骨啃得开心。

 

易烊千玺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菜，总觉得吃起来的味道跟以前有了差别，唯一不变的就是没有王俊凯做的好吃。

 

“还能走下去。”

 

易烊千玺丢了手里的筷子，然后从沙发上起身回头冲胖虎笑了笑。胖虎有点恍然，那似乎还是十四岁的男孩子弯了好看的眉眼站在他面前。

 

“我继续练了，你要不今晚在沙发上凑合一下吧。”

 

易烊千玺从来没有放弃过王俊凯，连这样的念头都不曾出现过一下。

 

他知道只要他再优秀一点，再努力一点，王俊凯就会看到他的。

 

TBC